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这是服务对象小杰的口头禅。这个90后小伙子脸上挂满了愁容,说话习惯性低头,似是内心藏满了秘密。
一、最是难忘初相识
小杰于2018年5月被责令社区戒毒,第一次和禁毒社工见面是他刚出看守所,独自来到社工点报到。令人不解的是那天早晨气温不高,而他赤膊上身,眼神呆滞,感觉整个人有气无力。社工邀请他进办公室坐,还帮他泡了热茶,找了一件志愿者马甲给他穿上。社工询问他原因,他只是淡淡一笑,低头不语。随后社工联系了他的父亲,送他回了家。
社工走进这个家庭,从母亲那里获知小杰的成长点滴。原来他父母因工作原因从小把他寄养在外婆家,直到十四岁才回到父母身边。他的童年生活里缺少父母的关爱,青少年时期变得叛逆,不服管。中专毕业进入某汽车厂上班,收入颇丰,但小杰不习惯朝九晚五的生活,留恋夜场的纸醉金迷,继而主动离职。父母得知后大骂他一顿,亲子关系越发紧张。失去工作的小杰很快花完了积蓄,他急于赚钱,被中专同学带进了赌博圈。没日没夜的豪赌,换来父母一夜一夜的失眠。父母变卖了一套房子为他还债,本以为小杰会收心,直到高利贷追上门,父母才知道儿子正吸食冰毒。父亲大义灭亲选择报警,小杰进了看守所,出所那刻,他扔掉了父亲给他的上衣。这恨又该如何化解?
二、拨开云雾见天日
欠下的高利贷,父母已无力偿还。追债者去他家暴力打砸,吓得小杰母亲惊慌失措,她给社工打电话求助。社工联系了社区民警前去解围。驱散了追债人后,社工看见屋内一片狼藉,一家三口呆坐在门口台阶上。父亲满眼的失望,母亲满脸的惶恐,还有小杰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这一切让社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工作压力,该如何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呢?好在社区民警的介入,小杰第一次向社工敞开心扉。他告诉社工,他很后悔,不该去赌博,更不该吸毒。社工询问他怎么会接触毒品?小杰长叹一口气称都是自己年少无知,和女友分手后心情郁闷,被朋友带进宾馆,在一群人的诱惑下吸了第一口。之后陆陆续续吸了几次,高利贷也是在自己吸后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签下的。社工随后协助小杰召开家庭会议,开门见山指出家庭中存在的问题和改变方向:一是父母和小杰的沟通模式要改变,不能总是破口大骂、拳脚相加的武打戏或是哭哭啼啼、苦苦哀求的苦情戏;二是如何妥善处理高利贷,让家庭生活回归正常;三是如何治愈小杰的童年创伤,消除小杰的心理阴霾。
接下来的走访很顺利,一家三口都很配合社工。针对问题,社工教导父母学习亲子沟通技巧;在社区民警的帮助下,小杰在昆山一家电子厂上班,吃住在单位,每月可以回家二次。追债人一出现,小杰父母就报警处理。慢慢地家庭生活归于平静;社工运用了叙事治疗,在一次次访谈中,渐渐地让小杰意识到他受的伤不是只发生在他身上,很多年轻人都会遇到。他生活在外婆身边,每周末父母都会抽空看望,他却赌气不见父母,他的一切生活费用都是父母承担。这些都是爱,只是他没好好去感受。而爱恰恰是真实存在。
三、守得云开见月明
三年的社区戒毒时间一晃而过,小杰一家的变化令人惊喜。记得社工拿着解除书去家访时,母亲笑脸盈盈指着新沙发和茶几称是小杰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买的,又指着立式空调称是拿到半年奖金买的。父亲欣慰地称他都没想到儿子能做这些。对他也越来越有信心。已经帮他在家门口找了新工作。小杰热情地为社工倒茶,表示对新工作充满期待。
在新单位工作了一年的小杰升为班组长。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天下午社工接到小杰母亲的电话,称小杰中午回家就一直关在房间里不出门,她很着急。社工立马赶过去,这时小杰的工友也赶来相劝。原来小杰升职一事引起了其他人的妒忌,他们联合向人事举报小杰有前科记录。小杰气不过和他们理论,没有克制情绪,动起了手,当场被开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门依旧紧闭。社工拿起手机发出一条微信:今天的事很遗憾,我知道你很生气。这一年的工作表现证明了你的能力,我想这应该是你的财富。想不想再找工作,我可以陪你一起找。过了十分钟,小杰微信回复:我想再找,请帮我!之后社工每天收集各种适合他的工作岗位,而小杰奔波在面试的路上。终于第五次面试成功了。重新获得工作的小杰懂得了珍惜,他告诉社工,这些年每次遇到困难,他想放弃时都有社工温暖的话语,这些话语抚平了他的伤口。
小杰今后的人生道路依然会有波折,但社工的服务也一直会在……
嘉定工作站工业区社工点 屠佳秋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