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有人找你。”只见小伟从车底钻出来,手里拿着扳手,脸上还蹭着油污。这是他戒断后我第三次见他。只见他笑容满面地朝我走来,跟我一番寒暄,侃侃而谈,忆起了当年……..
年少轻狂,入歧途
有那么一句话:人不轻狂枉少年。我想是对小伟最好的诠释了。年少的他叛逆任性,初中毕业后便踏入社会,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心智并未成熟,外界的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鲜的,好奇的,充满诱惑的。由于学历不高,并没有合适的工作可干,每天游荡在社会上,就这样结交了一些不良少年,在那时的小伟眼里,他们是哥们儿,他们讲义气,讲道义,就像《上海滩》里演绎的那样。在这样的日子里,为了所谓的义气,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寻讯滋事是家常便饭。但对涉世未深的小伟而言,这就是江湖义气,兄弟道义。渐渐地,他所谓的这些“兄弟”给他带来了新的刺激和新的“世界”,在“兄弟们”的怂恿和诱惑下,他先是接触了海洛因,后来又吸食了冰毒。他以为一次两次根本不会上瘾,自己控制下就可以了,殊不知,这毒品的力量将他带入无尽的深渊。一朝吸毒,终身戒毒。他一开始也想戒毒,还在父亲的陪同下去外地的戒毒所自愿戒毒。当他踌躇满志,意志坚定地戒毒回来,心想再也不会吸毒了。但是事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在他戒毒回来后没几个月他又复吸了。朋友的怂恿,自己的不坚定,生活的空虚一次又一次将他拉向更深的黑暗中。他说当时的自己,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有时候没日没夜的睡,有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脑子是混沌的,他不知道自己那会儿是死了还是活着,犹如一具僵尸存在着。那时的他,父亲的打骂和责备,母亲的泪水,女友的哀求,他都无动于衷。他先后5次因吸毒被处理,最终在2015年2月再次因吸毒被处强制隔离戒毒二年。
身陷囹圄,悔当初
二月的天,寒风瑟瑟,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子一般。小伟说自己感觉那一年的冬天特别漫长。高墙之内,没有家人的身影和宽慰,让他倍感孤独。这时他多么再想听听父亲骂他的声音。他谈起一开始的戒毒是痛苦而漫长的。有时候毒瘾发作的时候真的就像一万只蚂蚁在你身体里爬,他的呼喊和哀求换来的是一扇铁门“砰”的一声。他笑着说这就是“铁窗疗法”。就这样在殷高路强戒所呆了两个月后他被分派到青浦崧泽强制隔离戒毒所,在那里开始了两年强隔。他说一开始并不习惯那里的生活,每天固定时间作息就与他在外面不同,还要工作,每天做很多的圆珠笔,有时候手上都破了起茧子了,还要学习。但是渐渐地他适应了那里的生活,每天规律的生活也让他想了很多。他回想起自己在外面吸毒的日子,真的是不知多少次伤了父母的心,女友为了他戒毒也是尽心尽力。每每想起这些,他都会在半夜默默流泪。他开始想念自己的家人,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刚入所的那会儿,伤透心的家人并没有去探望他,他每次都会期待探视日的到来,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他也知道他们是心寒了。他没有埋怨,只有深深的忏悔。后来通过社工的信件他了解到了家人的情况,在社工的开导下,父亲前往戒毒所探望了他。
走出高墙,重获爱
时光如梭,两年一晃而过。在出所前和社工的通信中,小伟也流露出他迫切的心情。2月18日的那天,天气很好,我还依稀记得我们在门口等待着小伟。等了很久,只见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慢向我们走来。看到我的时候他腼腆地笑笑,只是轻轻问了句:“等了很久啊?”我摇头说还好,然后向正在树荫下抽烟的父亲招了招手,一路上父子俩没有过多的言语。出所后,小伟一度很迷茫,找不到工作,每天就是睡觉、打游戏。由于父母一直在外忙于生计,所以小伟和家人之间的关系也很疏远。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他又重蹈覆辙,经过一次次的家访,给他们创造沟通互动的机会,让他们一同学习家庭支持。我告诉小伟,我知道你很爱你的父母,那你就要表达出来,让他们感受到,其实在沟通中我了解到他的父母并不像表面这样对小伟不屑一顾,只是传统的中国式家庭加上之前小伟让父母伤透了心,所以他们才把最深的爱埋藏在心底。渐渐的小伟从镇上搬回家来住,父母在外忙碌,他就给父母洗衣服做饭,让他们回到家有热饭热菜吃。没有固定的工作,他就在外打零工,他想自食其力养活自己。父母看到他的改变,慢慢也打开心扉,开始重新接纳他,现在一家人其乐融融。
四十不惑,迎新生
今年小伟迎来了自己的四十岁生日,他的生日愿望是希望能重启人生旅程,不留遗憾。在小伟的努力下,他在汽修厂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且老板也很是赏识他。他和家人的关系也得到了很好的改善。小伟总说,原来上天对他还是眷顾的。他的前半生是黑暗的,但是现在迎来了曙光。我对小伟说:“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付出什么,你就会得到什么。你想得到爱,那你就要付出爱。你想得到好的工作机会,那就要努力付出。”小伟称没想到自己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那段灰暗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那时的他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都逃脱不开毒品的魔爪了,不曾想过还能正常生活,脱离毒海。我告诉他,只要你有坚定的戒毒信念,不抛弃不放弃,你一定会成功的,事实是最好的证明。小伟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相信小伟的人生会越来越闪耀。小伟不是特例,我相信每一个能脱离毒海的人背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希望每个人都能将故事延续,将人生延续,愿每一个戒毒者都能迎来自己的春天。
嘉定工作站徐行镇社工点 樊单佳 供稿